Chapter.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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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.9
Chapter.9
———
誰也不知道最後談的怎麽樣了，只知道蘇景昀的父母在老家待了很久。
這一天，蘇景昀晚自習回到家，看到了跟上次一模一樣的場景。
蘇景川坐在一旁低著頭，像是在思考，又或者是不舍著什麽。
對面就坐著父母，他們微笑著看著蘇景川，看到了蘇景昀走了進來，就又微笑看向他，然後笑著示意他進來坐。
媽媽笑著看著他，他只是楞著站在原地，她語氣不同以往，現在的語氣是溫柔的：“阿昀，進來坐，爸爸媽媽有事跟你說。”
蘇景昀這才反應過來，他的右手緊緊抓著書包肩帶，緩緩走了進來，坐在了蘇景川旁邊。
他轉過頭觀察了一下蘇景川的情緒，他只是低著頭，臉上沒有什麽表情。
這時，爸爸媽媽說話了：“阿昀，阿川，你們看。”
媽媽拿起兩張表格，蘇景昀這才註意到，剛剛桌子上是放著東西的，他接過來看了幾眼，隨後有些不可置信的擡起頭：
“你們想讓我們轉學？”
媽媽笑著點點頭。
爸爸這時就開始說話了，他露出了討好的笑容，語氣溫和：“阿昀啊，這個學校呢，離我們家也近，我們每天也好照顧你們，不像你們之前嘛，每天回到家都要自己做家務自己做飯，之後再學習，這很累，所以啊，這個房子到時候我們就賣掉，我們回家住。”
蘇景昀低頭閉眼沈默了一會，之後他微微擡起頭，看向他的父母，他盡力勸解：“爸媽，我們臨近期末了，下學期我高三了，你們就沒有考慮過，我們突然間換了個環境會難以適應嗎？”
他們顯然不會因為這些因素就因此退縮。
媽媽只是笑著低頭，爸爸就拉起媽媽的手，語重心長道：“我們做的這一切也是為了你們好，其實今天我們已經做好轉學手續了，下個星期我們就可以回家，去到新學校了。”
蘇景昀聽完這番話，他不屑的笑了一聲，然後又輕聲笑了起來，雖然是笑著的，卻落下了一滴淚。
他平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，他疲憊的擡起頭，再次看向自己的父母，語氣也是充滿了疲憊，也有些失望：
“我還以為你們改變了，沒想到，只是換了個法子控制我們罷了。”
蘇景昀擦幹自己的眼淚，拿起自己的書包：
“你們是爸媽，你們為我好，行，我聽你們的。”
他失望轉過頭，那一刻對他的父母是徹底失望了，背影也充滿了失望。
“蘇景昀，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。”
班主任還是第一次從對蘇景昀說話的語氣中有了一絲慍怒，蘇景昀擡起眼看向班主任，然後微微點頭，隨後又繼續低下頭刷題了，班主任看著他的行為，只是倍感憂愁，低下頭嘆了口氣。
下課後，蘇景昀放下筆起身準備離開，旁邊的江逸陽拉住了他的手，有些擔憂：“你怎麽啦？感覺你整節課都心神不寧的。”
蘇景昀露出了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：“我沒事，你放心。”
他說完又回頭尋找宋音希的身影，最後目光落到對方身上，宋音希也露出了擔憂的眼神，少年依舊是露出了一個令人安心的微笑，隨後轉身出了教室。
辦公室，安靜的令人發指，蘇景昀敲響了門，走了進來，站在了班主任的旁邊，他微微低頭，像是預料到了什麽一樣，問道：“老師找我什麽事？”
班主任打開裝有茶的保溫杯，喝了口茶，然後放下來，轉過身看向蘇景昀，看了他幾秒後又感覺不忍直視，又轉過身，語氣中盡是惋惜：“景昀啊，你要轉學的事你爸媽應該告訴你了吧？”
蘇景昀疲憊的擡眼看向班主任，然後點頭，含糊回答：“嗯。”
“你這一走，真是怪可惜的。”
班主任長嘆口氣：“學校也挺舍不得你的，可這畢竟是你父母的意願，我們也不好說什麽，但是今天看到你魂不守舍的，他們不會為難你了吧？”
蘇景昀露出了苦澀的笑容，那是對自己的嘲笑，是對自己家庭的嘲笑：“沒有。”
“那就好，希望你到了新學校，也要繼續加油，記得回來看看母校。”
班主任說著開始哭了出來，他隨手抽了張紙巾擦幹眼淚，還想繼續說，蘇景昀卻不想聽了，他搶在了班主任開口前開口：“老師，我還有一道題沒做，我先回去了，有什麽，到時候我回來看您時再說。
說完也不等對方作什麽回應，蘇景昀就快速離開了辦公室，班主任就楞楞的坐在原地，看到蘇景昀出了辦公室後，就提高了聲音，笑著說：“看看這孩子，多好學哈哈…哈哈嗚嗚嗚，多好的人啊怎麽就轉學了嗚嗚.…”
蘇景昀出了辦公室，他靠在辦公室門前的欄桿上，吹了一會風，就慢慢的走回了教室，一回到教室，其他三個人就簇擁而上。
江逸陽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蘇景昀，他看著與往常的氛圍不太對，瞇起了眼，然後摟住他的肩膀，帶有些威脅的玩笑語氣：“說，老班跟你說什麽了？”
蘇景昀故作嫌棄的拿開江逸陽的手，然後悠閑的回到座位：“沒什麽，就是讓我好好努力。”
他整理好自己的桌面，然後擡眼對江逸陽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：“爭取不讓你超過我。”
江逸陽聽到這裏不樂意了，他輕輕打了蘇景昀一下：“這是你自己說的吧，你小子。”
他們依舊像往常一樣打鬧著。
晚自習結束了，他們把周末的作業寫的都差不多了。
江逸陽和秦湘意最先收拾好了書包，江逸陽轉頭看向蘇景昀，發現他還在低頭刷題，他有些不樂意了，把他的筆拿走，蘇景昀才回過神看向一臉欠揍的江逸陽：
“還給我，是不是皮癢了？”
宋音希敏銳的感覺到他這次的狀態與往常的不太對勁，於是她也加入了陣營：“江逸陽，你就還給他嘛。”
江逸陽看向宋音希，原本不想還了，結果遭到了秦湘意的眼神攻擊，迫於無奈才還了回去，他帶有撒嬌的語氣，晃了晃蘇景昀的身體：“哎呀別寫了！明天周末，周末再寫不行嗎！！”
蘇景昀被他晃得有些暈，他費勁力氣才抓住對方的手，讓他停下來，蘇景昀把江逸陽推開，這次語氣變得認真了起來：“你們可以先走，別管我。”
江逸陽顯然被他這麽突然的正經搞的楞在原地，秦湘意也感到不太對勁，接著拉住江逸陽：“哎呀，走啦，別煩人家做題。”
然後她又轉頭看向宋音希，示意她也一起離開，然而，她只是擔憂的看了蘇景昀一眼，然後又垂眸思考了一番，轉頭對秦湘意做口型：“你們先走吧。”
她又指了指蘇景昀，意思就是陪陪他，秦湘意也不好說什麽，點點頭就拉著江逸陽離開了。
宋音希看著蘇景昀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，於是她就拿出了覆習資料，開始看了起來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宋音希睡了過去，還是被蘇景昀叫醒的，蘇景昀輕輕點了點她的頭，又輕聲喚道：“宋音希？”
宋音希也漸漸醒了過來，她看向窗外，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，她迷糊的問：“幾點了？”
蘇景昀也是很快的回答：“十點，人都走光了，我們也走吧。”
宋音希看了眼桌子上的覆習資料，哦了一聲，隨後很快的收拾好了書包，跟著蘇景昀一起出了教室。
沒想到的是，往常只要一陷入沈默的氛圍就會找話題的蘇景昀這次竟然沒有說話，只是靜靜的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宋音希覺得一切都太奇怪了，她小跑追了上去，她拉住蘇景昀的手，讓他停了下來。
他們就站在了一座橋上，微風吹了過來，吹動了他們逐漸坦誠的心。
宋音希擡頭看他語氣都是擔憂：“今天看你很反常，到底是怎麽了？”
蘇景昀沒立刻回答她的問題，只是低著頭，然後再擡起頭看著宋音希，也只是靜靜的看著。
他想要努力記住對方的樣子，少女被少年盯著有些害羞的扭過頭，然後再次詢問：“可不可以告訴我，到底發生了什麽？”
“我要轉學了。”
宋音希聽到了這個消息，明顯的楞了一下，然後再露出了不舍，最後又懷有一絲期待的試探：
“那…離這裏遠嗎？”
蘇景昀垂眸，在昏暗的燈光下根本看不出他嚴重的情緒。
片刻後，少年搖頭，顯然給出了答案。
少女也垂眸不語，然後又擡頭笑著看向少年，盡力安慰對方：“沒事，我應該是…第一個知道的吧？謝謝你啦，對我如此信任，不過你轉了學也不用擔心的，我們也可以常聯系，暑假，暑假我們可以見面的，對吧？”
眼前的少年依舊不語，這似乎就是他的答案了，他的沈默否認了一切的可能性，只剩下了絕對，跟在父母身邊，他只會有無數的培訓班，無數節網課，無數的習題，是沒有任何自由的。
天氣好像就是他們的心情，宋音希失落的坐在床上。
雖然說是早上，但是卻像黑夜一樣。
外面烏雲密布，沈沈的壓了下來，像是她的心一樣，壓抑的快要無法呼吸了。
她拿起手機，給蘇景昀發了條消息：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他們？
許久，對方才回覆：明天晚上吧。
宋音希關上了手機，又看了眼窗外，竟然開始下雨了，什麽時候的事情，她根本沒有留意到，就像是他突然離開的事她是從來都沒有想到的。
蘇景昀手中還握著筆，卻沒有任何心情去思考題目了，他突然想到宋音希知道了這一切會不會難過，又後悔自己不應該這麽早告訴她的，害怕她會因為朋友的離開而變得心情低落。
他拿起手機在發送消息界面打了一行字又刪除，又打了一行又刪除。
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麽再次跟她說話了，索性就關上了手機。
看向了桌子上擺放著的合照，那是他們四個人在他們過年時拍的，他看向站在他旁邊的少女，笑的是那麽的治愈，是單純的，是沒有煩惱的，可如今卻因為自己即將離開就徒增了煩惱。
叮鈴——
有消息發了過來，他趕緊拿起手機一看，是宋音希發來的：你是不打算走前見他們最後一面了嗎？
看到這裏，他即將打字回覆的手在空中頓了頓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，回覆了對方：嗯，怕見到你們，就舍不得了。
沒有回覆了，蘇景昀甚至覺得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讓對方生氣了，可是他現在做不了任何事，他覺得是自己的隱瞞從而無臉面去見他的朋友了。
第二天下午，他就準備跟父母去車站，準備上車，他聽到了奔跑的聲音，像極了少年們在雨後朝陽光，朝夢的奔跑，就像是……曾經的他們。
他自嘲的笑了笑，心想怎麽可能是他們，他們根本不知情，他放好行李，打開了車門。
“蘇景昀！”
他聽到了三個人的呼喊，呼喊聲是那麽的熟悉，他轉過頭，正看到三個人朝他跑來，他看到這裏，釋懷般的笑了。
“你小子，要走不告訴我們，太沒義氣了吧？”
江逸陽輕輕的捶了他的肩膀，蘇景昀只是笑笑：“原本是想等到了那邊，再告訴你們的。”
他又看向了後邊的宋音希，他對一切都知情了：“是音希告訴你們的吧？”
“對啊，今天中午我準備睡午覺呢，她就叫我出來，唉，我原本以為就是那些小事，沒想到是這麽大的事？！”
江逸陽越說越震驚。
“沒事，我們會再次見面的，到時候就在老地方見面，那個草坪，再看一次初雪。”
“好，一言為定。”
一個少年伴隨著夕陽，坐上了前往遠方的列車，這是四個少年的第一次分別。
他們彼此都記住了那個獨自離家遠去追夢的少年的背影，另外三個少年在默默等待著他的歸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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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也不知道最後談的怎麽樣了，只知道蘇景昀的父母在老家待了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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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景川坐在一旁低著頭，像是在思考，又或者是不舍著什麽。
對面就坐著父母，他們微笑著看著蘇景川，看到了蘇景昀走了進來，就又微笑看向他，然後笑著示意他進來坐。
媽媽笑著看著他，他只是楞著站在原地，她語氣不同以往，現在的語氣是溫柔的：“阿昀，進來坐，爸爸媽媽有事跟你說。”
蘇景昀這才反應過來，他的右手緊緊抓著書包肩帶，緩緩走了進來，坐在了蘇景川旁邊。
他轉過頭觀察了一下蘇景川的情緒，他只是低著頭，臉上沒有什麽表情。
這時，爸爸媽媽說話了：“阿昀，阿川，你們看。”
媽媽拿起兩張表格，蘇景昀這才註意到，剛剛桌子上是放著東西的，他接過來看了幾眼，隨後有些不可置信的擡起頭：
“你們想讓我們轉學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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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這時就開始說話了，他露出了討好的笑容，語氣溫和：“阿昀啊，這個學校呢，離我們家也近，我們每天也好照顧你們，不像你們之前嘛，每天回到家都要自己做家務自己做飯，之後再學習，這很累，所以啊，這個房子到時候我們就賣掉，我們回家住。”
蘇景昀低頭閉眼沈默了一會，之後他微微擡起頭，看向他的父母，他盡力勸解：“爸媽，我們臨近期末了，下學期我高三了，你們就沒有考慮過，我們突然間換了個環境會難以適應嗎？”
他們顯然不會因為這些因素就因此退縮。
媽媽只是笑著低頭，爸爸就拉起媽媽的手，語重心長道：“我們做的這一切也是為了你們好，其實今天我們已經做好轉學手續了，下個星期我們就可以回家，去到新學校了。”
蘇景昀聽完這番話，他不屑的笑了一聲，然後又輕聲笑了起來，雖然是笑著的，卻落下了一滴淚。
他平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，他疲憊的擡起頭，再次看向自己的父母，語氣也是充滿了疲憊，也有些失望：
“我還以為你們改變了，沒想到，只是換了個法子控制我們罷了。”
蘇景昀擦幹自己的眼淚，拿起自己的書包：
“你們是爸媽，你們為我好，行，我聽你們的。”
他失望轉過頭，那一刻對他的父母是徹底失望了，背影也充滿了失望。
“蘇景昀，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。”
班主任還是第一次從對蘇景昀說話的語氣中有了一絲慍怒，蘇景昀擡起眼看向班主任，然後微微點頭，隨後又繼續低下頭刷題了，班主任看著他的行為，只是倍感憂愁，低下頭嘆了口氣。
下課後，蘇景昀放下筆起身準備離開，旁邊的江逸陽拉住了他的手，有些擔憂：“你怎麽啦？感覺你整節課都心神不寧的。”
蘇景昀露出了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：“我沒事，你放心。”
他說完又回頭尋找宋音希的身影，最後目光落到對方身上，宋音希也露出了擔憂的眼神，少年依舊是露出了一個令人安心的微笑，隨後轉身出了教室。
辦公室，安靜的令人發指，蘇景昀敲響了門，走了進來，站在了班主任的旁邊，他微微低頭，像是預料到了什麽一樣，問道：“老師找我什麽事？”
班主任打開裝有茶的保溫杯，喝了口茶，然後放下來，轉過身看向蘇景昀，看了他幾秒後又感覺不忍直視，又轉過身，語氣中盡是惋惜：“景昀啊，你要轉學的事你爸媽應該告訴你了吧？”
蘇景昀疲憊的擡眼看向班主任，然後點頭，含糊回答：“嗯。”
“你這一走，真是怪可惜的。”
班主任長嘆口氣：“學校也挺舍不得你的，可這畢竟是你父母的意願，我們也不好說什麽，但是今天看到你魂不守舍的，他們不會為難你了吧？”
蘇景昀露出了苦澀的笑容，那是對自己的嘲笑，是對自己家庭的嘲笑：“沒有。”
“那就好，希望你到了新學校，也要繼續加油，記得回來看看母校。”
班主任說著開始哭了出來，他隨手抽了張紙巾擦幹眼淚，還想繼續說，蘇景昀卻不想聽了，他搶在了班主任開口前開口：“老師，我還有一道題沒做，我先回去了，有什麽，到時候我回來看您時再說。
說完也不等對方作什麽回應，蘇景昀就快速離開了辦公室，班主任就楞楞的坐在原地，看到蘇景昀出了辦公室後，就提高了聲音，笑著說：“看看這孩子，多好學哈哈…哈哈嗚嗚嗚，多好的人啊怎麽就轉學了嗚嗚.…”
蘇景昀出了辦公室，他靠在辦公室門前的欄桿上，吹了一會風，就慢慢的走回了教室，一回到教室，其他三個人就簇擁而上。
江逸陽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蘇景昀，他看著與往常的氛圍不太對，瞇起了眼，然後摟住他的肩膀，帶有些威脅的玩笑語氣：“說，老班跟你說什麽了？”
蘇景昀故作嫌棄的拿開江逸陽的手，然後悠閑的回到座位：“沒什麽，就是讓我好好努力。”
他整理好自己的桌面，然後擡眼對江逸陽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：“爭取不讓你超過我。”
江逸陽聽到這裏不樂意了，他輕輕打了蘇景昀一下：“這是你自己說的吧，你小子。”
他們依舊像往常一樣打鬧著。
晚自習結束了，他們把周末的作業寫的都差不多了。
江逸陽和秦湘意最先收拾好了書包，江逸陽轉頭看向蘇景昀，發現他還在低頭刷題，他有些不樂意了，把他的筆拿走，蘇景昀才回過神看向一臉欠揍的江逸陽：
“還給我，是不是皮癢了？”
宋音希敏銳的感覺到他這次的狀態與往常的不太對勁，於是她也加入了陣營：“江逸陽，你就還給他嘛。”
江逸陽看向宋音希，原本不想還了，結果遭到了秦湘意的眼神攻擊，迫於無奈才還了回去，他帶有撒嬌的語氣，晃了晃蘇景昀的身體：“哎呀別寫了！明天周末，周末再寫不行嗎！！”
蘇景昀被他晃得有些暈，他費勁力氣才抓住對方的手，讓他停下來，蘇景昀把江逸陽推開，這次語氣變得認真了起來：“你們可以先走，別管我。”
江逸陽顯然被他這麽突然的正經搞的楞在原地，秦湘意也感到不太對勁，接著拉住江逸陽：“哎呀，走啦，別煩人家做題。”
然後她又轉頭看向宋音希，示意她也一起離開，然而，她只是擔憂的看了蘇景昀一眼，然後又垂眸思考了一番，轉頭對秦湘意做口型：“你們先走吧。”
她又指了指蘇景昀，意思就是陪陪他，秦湘意也不好說什麽，點點頭就拉著江逸陽離開了。
宋音希看著蘇景昀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，於是她就拿出了覆習資料，開始看了起來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宋音希睡了過去，還是被蘇景昀叫醒的，蘇景昀輕輕點了點她的頭，又輕聲喚道：“宋音希？”
宋音希也漸漸醒了過來，她看向窗外，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，她迷糊的問：“幾點了？”
蘇景昀也是很快的回答：“十點，人都走光了，我們也走吧。”
宋音希看了眼桌子上的覆習資料，哦了一聲，隨後很快的收拾好了書包，跟著蘇景昀一起出了教室。
沒想到的是，往常只要一陷入沈默的氛圍就會找話題的蘇景昀這次竟然沒有說話，只是靜靜的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宋音希覺得一切都太奇怪了，她小跑追了上去，她拉住蘇景昀的手，讓他停了下來。
他們就站在了一座橋上，微風吹了過來，吹動了他們逐漸坦誠的心。
宋音希擡頭看他語氣都是擔憂：“今天看你很反常，到底是怎麽了？”
蘇景昀沒立刻回答她的問題，只是低著頭，然後再擡起頭看著宋音希，也只是靜靜的看著。
他想要努力記住對方的樣子，少女被少年盯著有些害羞的扭過頭，然後再次詢問：“可不可以告訴我，到底發生了什麽？”
“我要轉學了。”
宋音希聽到了這個消息，明顯的楞了一下，然後再露出了不舍，最後又懷有一絲期待的試探：
“那…離這裏遠嗎？”
蘇景昀垂眸，在昏暗的燈光下根本看不出他嚴重的情緒。
片刻後，少年搖頭，顯然給出了答案。
少女也垂眸不語，然後又擡頭笑著看向少年，盡力安慰對方：“沒事，我應該是…第一個知道的吧？謝謝你啦，對我如此信任，不過你轉了學也不用擔心的，我們也可以常聯系，暑假，暑假我們可以見面的，對吧？”
眼前的少年依舊不語，這似乎就是他的答案了，他的沈默否認了一切的可能性，只剩下了絕對，跟在父母身邊，他只會有無數的培訓班，無數節網課，無數的習題，是沒有任何自由的。
天氣好像就是他們的心情，宋音希失落的坐在床上。
雖然說是早上，但是卻像黑夜一樣。
外面烏雲密布，沈沈的壓了下來，像是她的心一樣，壓抑的快要無法呼吸了。
她拿起手機，給蘇景昀發了條消息：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他們？
許久，對方才回覆：明天晚上吧。
宋音希關上了手機，又看了眼窗外，竟然開始下雨了，什麽時候的事情，她根本沒有留意到，就像是他突然離開的事她是從來都沒有想到的。
蘇景昀手中還握著筆，卻沒有任何心情去思考題目了，他突然想到宋音希知道了這一切會不會難過，又後悔自己不應該這麽早告訴她的，害怕她會因為朋友的離開而變得心情低落。
他拿起手機在發送消息界面打了一行字又刪除，又打了一行又刪除。
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麽再次跟她說話了，索性就關上了手機。
看向了桌子上擺放著的合照，那是他們四個人在他們過年時拍的，他看向站在他旁邊的少女，笑的是那麽的治愈，是單純的，是沒有煩惱的，可如今卻因為自己即將離開就徒增了煩惱。
叮鈴——
有消息發了過來，他趕緊拿起手機一看，是宋音希發來的：你是不打算走前見他們最後一面了嗎？
看到這裏，他即將打字回覆的手在空中頓了頓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，回覆了對方：嗯，怕見到你們，就舍不得了。
沒有回覆了，蘇景昀甚至覺得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讓對方生氣了，可是他現在做不了任何事，他覺得是自己的隱瞞從而無臉面去見他的朋友了。
第二天下午，他就準備跟父母去車站，準備上車，他聽到了奔跑的聲音，像極了少年們在雨後朝陽光，朝夢的奔跑，就像是……曾經的他們。
他自嘲的笑了笑，心想怎麽可能是他們，他們根本不知情，他放好行李，打開了車門。
“蘇景昀！”
他聽到了三個人的呼喊，呼喊聲是那麽的熟悉，他轉過頭，正看到三個人朝他跑來，他看到這裏，釋懷般的笑了。
“你小子，要走不告訴我們，太沒義氣了吧？”
江逸陽輕輕的捶了他的肩膀，蘇景昀只是笑笑：“原本是想等到了那邊，再告訴你們的。”
他又看向了後邊的宋音希，他對一切都知情了：“是音希告訴你們的吧？”
“對啊，今天中午我準備睡午覺呢，她就叫我出來，唉，我原本以為就是那些小事，沒想到是這麽大的事？！”
江逸陽越說越震驚。
“沒事，我們會再次見面的，到時候就在老地方見面，那個草坪，再看一次初雪。”
“好，一言為定。”
一個少年伴隨著夕陽，坐上了前往遠方的列車，這是四個少年的第一次分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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